崔莺莺是唐代元稹撰小说《莺莺传》中之女主人公,但据赵德麟《侯靖录》卷五《辨正》载:“张生即为元稹之托名,崔莺莺亦当系托名。”《莺莺传》故事中,张生自见莺莺后,几不自持,行忘止,食忘饱,相思成疾,病在垂危。张生告之莺莺侍女红娘曰:“若因媒氏而娶,纳采问名,则三数月间,索我于枯鱼之肆矣。”(《莺莺传》)于是托红娘赠莺莺《春词二首》,莺莺遂作此诗以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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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首流传相当广泛的恋诗。这首诗用生动的笔触、含蓄的语言来表现莺莺隐秘幽微的感情——对张生的爱恋,对他求爱的允诺。但表达得如此婉曲,十分符合莺莺的思想性格。
“待月西厢下”,借轻描淡写的手法,微妙地揭示了张生与她约会的地点——西厢,并明确了时间是月上梢头,万籁俱寂之时。因为这是一场秘密的约会,且她身为相府的小姐,一位端庄的大家闺秀,地点与时间的选定显得尤为关键,因此被清晰地标明。这里的写景并非仅仅描绘景色,而是借景传情,明确指示了约会的地点与时间。“迎风户半开”,其中“迎风”是为了衬托“户半开”的重要性。“半开”的“门”不仅是标志,更是暗号,只有门半开时,才有了幽会
六月二十六日,愈白。李生足下:生之书辞甚高,而其问何下而恭也。能如是,谁不欲告生以其道?道德之归也有日矣,况其外之文乎?抑愈所谓望孔子之门墙而不入于其宫者,焉足以知是且非邪?虽然,不可不为生言之。
生所谓“立言”者,是也;生所为者与所期者,甚似而几矣。抑不知生之志:蕲胜于人而取于人邪?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邪?蕲胜于人而取于人,则固胜于人而可取于人矣!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,则无望其速成,无诱于势利,养其根而俟其实,加其膏而希其光。根之茂者其实遂,膏之沃者其光晔。仁义之人,其言蔼如也。
抑又有难者。愈之所为,不自知其至犹未也;虽然,学之二十余年矣。始者,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,非圣人之志不敢存。处若忘,行若遗,俨乎其若思,茫乎其若迷。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,惟陈言之务去,戛戛乎其难哉!其观于人,不知其非笑之为非笑也。如是者亦有年,犹不改。然后识古书之正伪,与虽正而不至焉者,昭昭然白黑分矣,而务去之,乃徐有得也。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,汩汩然来矣。其观于人也,笑之则以为喜,誉之则以为忧,以其犹有人之说者存也。如是者亦有年,然后浩乎其沛然矣。吾又惧其杂也,迎而距之,平心而察之,其皆醇也,然后肆焉。虽然,不可以不养也,行之乎仁义之途,游之乎诗书之源,无迷其途,无绝其源,终吾身而已矣。气,水也;言,浮物也。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。气之与言犹是也,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。
虽如是,其敢自谓几于成乎?虽几于成,其用于人也奚取焉?虽然,待用于人者,其肖于器邪?用与舍属诸人。君子则不然。处心有道,行己有方,用则施诸人,舍则传诸其徒,垂诸文而为后世法。如是者,其亦足乐乎?其无足乐也?
有志乎古者希矣,志乎古必遗乎今。吾诚乐而悲之。亟称其人,所以劝之,非敢褒其可褒而贬其可贬也。问于愈者多矣,念生之言不志乎利,聊相为言之。愈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