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灯火已渐阑珊,远远的酒楼在夜色中渐渐模糊。游人伴着稀疏的灯火,缓缓踏上归家之路。轻寒悄然袭人,计时的漏壶也即将滴尽。烟雾悄然聚拢,烟花如箭般掠过夜空。一双莲花灯影摇曳闪烁,猛然勾起历历往事,令人心惊不已,绵长情思终究难以斩断。
不必怨怼时光一去不返,只恨春光易逝,美好总是这般短暂。她柔细的低语、唇边的幽香,还有被夜雾轻笼的迷蒙芳鬓,那些珍贵的记忆都随拂晓之风消散,只剩零星片段残存。我敲遍栏干,轻声问帘底之人:何时方能再相见?满腔相思无处消解,唯有今夜满溢的月色静静相伴。
注释
宝钗楼远:佳人居住的楼阁相距遥远;宝钗楼,唐宋时成阳酒楼名。陆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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纳兰性德这首元宵词,以“繁华落尽见孤寂”为情感脉络,从佳节盛景写到深夜寂寥,将相思之苦与时光之叹熔铸于景语情语之中,笔调幽婉,意蕴绵长。
开篇“阑珊火树鱼龙舞”先绘上元盛景:元宵之夜,灯火如树、鱼龙漫舞,街市上人潮涌动、热闹非凡,正是家人团聚、观灯赏景的佳节盛事。然而这份繁华转瞬即逝,“望中宝钗楼远”一笔转折,昔日人声鼎沸的歌楼酒肆,在游人渐散后愈发遥远空寂。热闹褪去后的清冷,瞬间勾起词人内心的寂寥,繁华与冷清的强烈对照,为全词奠定了孤寂的基调。
夜色渐深,“棘韬馀红,琉璃剩碧,待属花归缓缓”勾勒出花灯残景:闹市中残存的花灯红碧相间,如琉璃般零星闪烁,
孙奇逢,字启泰,号钟元,北直容城人也。少倜傥,好奇节,而内行笃修;负经世之略,常欲赫然著功烈,而不可强以仕。年十七,举万历二十八年顺天乡试。先是,高攀龙、顾宪成讲学东林,海内士大夫立名义者多附焉。及天启初,逆奄魏忠贤得政,叨秽者争出其门,而目东林诸君子为党。由是杨涟、左光斗、魏大中、周顺昌、缪昌期次第死厂狱,祸及亲党。而奇逢独与定兴鹿正、张果中倾身为之,诸公卒赖以归骨,世所传“范阳三烈士”也。
方是时,孙承宗以大学士兼兵部尚书经略蓟、辽,奇逢之友归安茅元仪及鹿正之子善继皆在幕府。奇逢密上书承宗,承宗以军事疏请入见。忠贤大惧,绕御床而泣,以严旨遏承宗于中途。而世以此益高奇逢之义。台垣及巡抚交荐屡征,不起,承宗欲疏请以职方起赞军事,使元仪先之,奇逢亦不应也。其后畿内盗贼数骇,容城危困,乃携家入易州五公山,门生亲故从而相保者数百家,奇逢为教条部署守御,而弦歌不辍。
入国朝,以国子祭酒征,有司敦趣,卒固辞。移居新安,既而渡河,止苏门百泉。水部郎马光裕奉以夏峰田庐,逆率子弟躬耕,四方来学,愿留者,亦授田使耕,所居遂成聚。
奇逢始与鹿善继讲学,以象山、阳明为宗,及晚年,乃更和通朱子之说。其治身务自刻砥,执亲之丧,率兄弟庐墓侧凡六年。人无贤愚,苟问学,必开以性之所近,使自力于庸行。其与人无町畦,虽武夫悍卒工商隶圉野夫牧竖,必以诚意接之,用此名在天下,而人无忌嫉者。方杨、左在难,众皆为奇逢危,而忠贤左右皆近畿人,夙重奇逢质行,无不阴为之地者。鼎革后,诸公必欲强起奇逢,平凉胡廷佐曰:“人各有志,彼自乐处隐就闲,何故必令与吾侪一辙乎?”居夏峰二十有五年,卒,年九十有二。
河南北学者,岁时奉祀百泉书院,而容城与刘因、杨继盛同祀,保定与孙文正承宗、鹿忠节善继并祀学宫,天下无知与不知,皆称曰夏峰先生。
赞曰:先兄百川闻之夏峰之学者,征君尝语人曰:“吾始自分与杨、左诸贤同命,及涉乱离,可以犯死者数矣,而终无恙,是以学贵知命而不惑也。”征君论学之书甚具,其质行,学者谱焉,兹故不论,而独著其荦荦大者。方高阳孙少师以军事相属,先生力辞不就,众皆惜之,而少师再用再黜,讫无成功,《易》所谓“介于石,不终日”者,其殆庶几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