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文天祥被押到潮阳,见到弘范,左右押解之人令其拜见,文天祥坚持不拜。弘范就以宾客之礼接见了他,并与其共入厓山,并要求文天祥作书与张世杰,令其投降。文天祥说:“我不能报效祖国,反而教我让人背叛自己的国家,怎么可以这样做呢?”弘范仍然要求他写招降书,文天祥不得已,把自己所做的《过零丁洋》的诗文给了他,诗末有句:“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”。弘范看了后,就不再提及此事。后来厓山被攻破,弘范在军中置酒大摆庆功会,弘范说:“你的国家已经灭亡,你作为宰相忠孝已经两全了,若能以事宋之心事我大元皇帝,仍不失你的荣华富贵,仍然是你做宰相。”文天祥潸然泪下,说:“国家灭亡而不能救,身
文天祥面对弘范的威逼,坚守节操、拒绝下拜,展现出他作为忠臣的坚定立场和为国捐躯的决心;《过零丁洋》一诗则申明其宁死不屈、以死明志的决心。这篇短文通过文天祥与弘范的对话,生动刻画出文天祥在国家危亡之际的高尚气节和不屈精神,彰显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和民族气节。
熙宁十年秋,彭城大水。云龙山人张君之草堂,水及其半扉。明年春,水落,迁于故居之东,东山之麓。升高而望,得异境焉,作亭于其上。彭城之山,冈岭四合,隐然如大环,独缺其西一面,而山人之亭,适当其缺。春夏之交,草木际天;秋冬雪月,千里一色;风雨晦明之间,俯仰百变。
山人有二鹤,甚驯而善飞,旦则望西山之缺而放焉,纵其所如,或立于陂田,或翔于云表;暮则傃东山而归。故名之曰“放鹤亭”。
郡守苏轼,时从宾佐僚吏往见山人,饮酒于斯亭而乐之。挹山人而告之曰:“子知隐居之乐乎?虽南面之君,未可与易也。《易》曰:‘鸣鹤在阴,其子和之。’ 《诗》曰:‘鹤鸣于九皋,声闻于天。’盖其为物,清远闲放,超然于尘埃之外,故《易》《诗》人以比贤人君子。隐德之士,狎而玩之,宜若有益而无损者;然卫懿公好鹤则亡其国。周公作《酒诰》,卫武公作《抑戒》,以为荒惑败乱,无若酒者;而刘伶、阮籍之徒,以此全其真而名后世。嗟夫!南面之君,虽清远闲放如鹤者,犹不得好,好之则亡其国;而山林遁世之士,虽荒惑败乱如酒者,犹不能为害,而况于鹤乎?由此观之,其为乐未可以同日而语也。”山人忻然而笑曰:“有是哉!”乃作放鹤、招鹤之歌曰:
鹤飞去兮西山之缺,高翔而下览兮择所适。翻然敛翼,宛将集兮,忽何所见,矫然而复击。独终日于涧谷之间兮,啄苍苔而履白石。
鹤归来兮,东山之阴。其下有人兮,黄冠草屦,葛衣而鼓琴。躬耕而食兮,其馀以汝饱。归来归来兮,西山不可以久留。
元丰元年十一月初八日记 《放鹤亭记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