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五月是麦子成熟的时节,金黄的麦如云覆盖大地。热闹的打麦场上,咿轧的农具声一齐响起。农民一边劳动一边歌唱,不过是随意的哼唱而已,哪能按乐谱唱歌曲?
场房角落里,槐树阴凉下,就地而卧沉睡不起;梦境里游到华胥国,观赏蝴蝶的翩翩起舞。夕阳西下客人来串门,留他喝个薄醉表心意,再请他吃顿冷汤饼,穷人的饭食就是这样的。
注释
酸馅语:指书生的迂腐语言。
黄云:形容成熟的麦子如金黄色的云。
咿轧(yà):象声词,指碌碡声、车声等农具声。
野老讴歌天籁耳:野老,农民。天籁,自然界的声音,这里指随意哼唱。
宫商字:古
上片写丰收麦季的景象。
首句写了所见:五月的田野,“黄云全覆地”。极言麦子颜色之鲜,生长之好,面积之广,颗粒之重。不说麦熟,而一幅浓抹重彩的小麦丰登图呈现眼前;不说喜庆,而欣喜之情溢于言表。打麦场上自更热火朝天,但词人没有正面触及,只写所闻:“咿轧声齐起。”即歌声与号子声一阵高过一阵,并且节奏短促、鲜明。这就表现了大伙儿欢天喜地、同心协力打麦的十足劲头。“野老”大概只做些拾麦、送水的轻活儿,故其歌声又自不同:欢乐、舒缓,而又不中律吕,难辨宫商,但它有自己的美,那就是足以传达农民心灵的美,足以和造物者发出的“天籁”相比的美,足以和丰收美景交相辉映的美。这也正是词人所欣赏
乾隆三十五年十二月乙卯,仪征盐船火,坏船百有三十,焚及溺死者千有四百。是时盐纲皆直达,东自泰州,西极于汉阳,转运半天下焉,惟仪征绾其口。列樯蔽空,束江而立。望之隐若城廓。一夕并命,郁为枯腊,烈烈厄运,可不悲邪!
于时玄冥告成,万物休息。穷阴涸凝,寒威凛栗。黑眚拔来,阳光西匿。群饱方嬉,歌咢宴食。死气交缠,视面惟墨。夜漏始下,惊飙勃发。万窍怒号,地脉荡决。大声发于空廓,而水波山立。
于斯时也,有火作焉。摩木自生,星星如血,炎光一灼,百舫尽赤。青烟睒睒,熛若沃雪。蒸云气以为霞,炙阴崖而焦爇。始连楫以下碇,乃焚如以俱没。跳踯火中,明见毛发。痛謈田田,狂呼气竭。转侧张皇,生涂未绝。倏阳焰之腾高,鼓腥风而一吷。洎埃雾之重开,遂声销而形灭。齐千命于一瞬,指人世以长诀。发冤气之焄蒿,合游氛而障日。行当午而迷方,扬沙砾之嫖疾。衣缯败絮,墨查炭屑,浮江而下,至于海不绝。
亦有没者善游,操舟若神。死丧之威,从井有仁。旋入雷渊,并为波臣。又或择音无门,投身急濑,知蹈水之必濡,犹入险而思济。挟惊浪以雷奔,势若隮而终坠。逃灼烂之须臾,乃同归乎死地。积哀怨于灵台,乘精爽而为厉。出寒流以浃辰,目睊睊而犹视。知天属之来抚,慭流血以盈眦。诉强死之悲心,口不言而以意。若其焚剥支离,漫漶莫别。圜者如圈,破者如玦。积埃填窍,攦指失节。嗟狸首之残形,聚谁何而同穴!收然灰之一抔,辨焚余之白骨。呜呼,哀哉!
且夫众生乘化,是云天常。妻孥环之,气绝寝床。以死卫上,用登明堂。离而不惩,祀为国殇。兹也无名,又非其命,天乎何辜,罹此冤横!游魂不归,居人心绝。麦饭壶浆,临江呜咽。日堕天昏,凄凄鬼语。守哭迍邅,心期冥遇。惟血嗣之相依,尚腾哀而属路。或举族之沉波,终狐祥而无主。悲夫!丛冢有坎,泰厉有祀。强饮强食,冯其气类。尚群游之乐,而无为妖祟!人逢其凶也邪?天降其酷也邪?夫何为而至于此极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