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薄霭弥漫,画楼直插云天。昔日紫薇郎,曾登临此楼。望着眼前景致,他感慨万千,写下婉转诗篇。日暮时分,景致惹人相思怅惘,犹记当年与她私语相伴,何等惬意?未曾想她一去便杳无音信,纵望断天涯,也难寻踪迹。唯有岸边柳林成片,我的离愁恰似飞絮,漫天飘飞。
节气更迭催着岁月流转,昔日楼下的河水,如今不知奔流向何方才歇?并非唯有日暮斜阳才令人伤魂,望见辽阔原野无边无际,同样叫人痛彻心扉。傍晚天气初晴,水波荡漾间,似仍带着雨声。江上寂静无声,唯有一叶小舟,在荒野渡口静静泊着。江边远处,几座墨色山峰矗立。天边烟霭茫茫,几棵高矮不一的树木挺立。
注释
安陆:今湖
词的上片开篇两句,先将时间与地点清晰点出。“霭霭”二字,精准勾勒出云层厚重绵密的模样,恰与陶渊明《停云》中“霭霭停云,蒙蒙时雨”的景致相合——春雨迷蒙之际,词人已然登上临安的浮云楼。“画楼森耸凌云渚”一句,既展露了画栋雕栏的精巧雅致,又衬托出楼阁高耸入云的磅礴气势。据杜牧诗作考证,“浮云楼”实则是“浮云寺楼”,因此“森”字不仅凸显出寺楼的庄重肃穆,更暗合了云气笼罩下的朦胧氛围。
紧接着两句,聚焦登楼赋诗的场景。“紫薇”此处代指杜牧,因唐代中书省别称紫薇省,而杜牧曾担任中书舍人一职,故而得此雅称。“登览最关情”五字,将登高望远时内心深切的触动全然道尽,为后文“惆怅相思”
竹之始生,一寸之萌耳,而节叶具焉。自蜩腹蛇蚹以至于剑拔十寻者,生而有之也。今画者乃节节而为之,叶叶而累之,岂复有竹乎?故画竹,必先得成竹于胸中,执笔熟视,乃见其所欲画者,急起从之,振笔直遂,以追其所见,如兔起鹘落,少纵则逝矣。与可之教予如此。予不能然也,而心识其所以然。夫既心识其所以然而不能然者,内外不一,心手不相应,不学之过也。故凡有见于中而操之不熟者,平居自视了然,而临事忽焉丧之,岂独竹乎?子由为《墨竹赋》以遗与可曰:“庖丁,解牛者也,而养生者取之;轮扁,斫轮者也,而读书者与之。今夫夫子之托于斯竹也,而予以为有道者,则非邪?”子由未尝画也,故得其意而已。若予者,岂独得其意,并得其法。
与可画竹,初不自贵重,四方之人,持缣素而请者,足相蹑于其门。与可厌之,投诸地而骂曰:“吾将以为袜!”士大夫传之,以为口实。及与可自洋州还,而余为徐州。与可以书遗余曰:“近语士大夫,吾墨竹一派,近在彭城,可往求之。袜材当萃于子矣。”书尾复写一诗,其略云:“拟将一段鹅溪绢,扫取寒梢万尺长。”予谓与可:“竹长万尺,当用绢二百五十匹,知公倦于笔砚,愿得此绢而已!”与可无以答,则曰:“吾言妄矣,世岂有万尺竹哉?”余因而实之,答其诗曰:“世间亦有千寻竹,月落庭空影许长。”与可笑曰:“苏子辩矣,然二百五十匹绢,吾将买田而归老焉。”因以所画《筼筜谷偃竹》遗予曰:“此竹数尺耳,而有万尺之势。”筼筜谷在洋州,与可尝令予作《洋州三十咏》,《筼筜谷》其一也。予诗云:“汉川修竹贱如蓬,斤斧何曾赦箨龙。料得清贫馋太守,渭滨千亩在胸中。”与可是日与其妻游谷中,烧笋晚食,发函得诗,失笑喷饭满案。
元丰二年正月二十日,与可没于陈州。是岁七月七日,予在湖州曝书画,见此竹,废卷而哭失声。昔曹孟德祭桥公文,有车过腹痛之语。而余亦载与可畴昔戏笑之言者,以见与可于予亲厚无间如此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