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望 其一 望瑶台

瑶台兮云浮，菌阁兮蕙楼。溯赤水兮负玄洲，飞仙遨兮驾苍虬。

星辰朝兮绛阙，日月环兮丹丘。孔盖兮龙斿，仙之人兮纷纷而来游。

瑶台高兮缥缈，中有人兮丹颜绿发而衣缟。翳玉芝兮𢲞琅玕，搴若华兮刈朱草。

珠入海而为树，桂逾岭而成林。尘壒既不可久处兮，夫孰表予之遐心。

将托朱鸟以为媒，又要之以夙好。朝诣车于雁门，夕弭节于璚岛。

虎骖乘而眈眈，龙服衡而矫矫。憩落落之长松，涉涓涓之行潦。

聆仙乐于云门，抗飞旌于霞表。招虞帝于苍梧兮，宾轩后于洞庭。

戛云璈兮瑶佩，披霞帐兮曲璚。美嘉橘兮秋实，揽桂树兮冬荣。

岁逌逌其将迫，心摇摇如悬旌。

凫牛两碟酒三卮，索写梅花四句诗。
想见元章愁米日，不知几斗换冰枝。

　　崇祯五年十二月，余住西湖。大雪三日，湖中人鸟声俱绝。是日更定矣，余拏一小舟，拥毳衣炉火，独往湖心亭看雪。雾凇沆砀，天与云与山与水，上下一白，湖上影子，惟长堤一痕、湖心亭一点、与余舟一芥、舟中人两三粒而已。(余拏 一作：余挐)

　　到亭上，有两人铺毡对坐，一童子烧酒炉正沸。见余大喜曰：“湖中焉得更有此人！”拉余同饮。余强饮三大白而别。问其姓氏，是金陵人，客此。及下船，舟子喃喃曰：“莫说相公痴，更有痴似相公者。”

公死天下知，不借青史字。
携手江陵公，同归钟山侍。
从来乱贼臣，未必安篡弑。
迟回须臾间，俄顷千尺坠。
追惟别公时，砌草承履綦。
白镝已飞攒，辕门犹鼓吹。
不复问苍天，微闻责偾师。
冬雷层云裂，丹血飞霰沥。
天恕自愤盈，公心如游戏。
玉镜映练江，东皋荇藻地。
清欢卜良夜，寸心托玄寄。
后死非鄙心，全归夫何惴。
孰知西台客，半响犬豕媚。
道广固不谋，任物自醒醉。
俯念奔行阙，孤洒忧天泪。
声影不相即，荐剡已先至。
遽上拂衣章，非敢为嫌避。
去就容孤欹，欢好益曲遂。
脉脉有幽期，清苦函莲薏。
矢之以盖棺，犹恐深怍愧。
白日虞山心，悬光照薜荔。